我打电话给我妈，前天她刚回了老家，我想看看她这会在家忙什么。

电话那头过了许久，才接通。我还没开口，我妈在电话那头，高兴地先开口了，

“你外婆来家里啦！刚到家，你跟你外婆聊会吧 ” 随即，她把电话给了我外婆。

“外婆好啊！” 我大声地说道，我一时有些错觉，以为是我奶奶，我奶奶的耳朵听力不是很好，每次我跟她电话，总是得对着电话很大声音，即便如此，她经常也是在那里自言自语，明显还是有些听不清楚。

“哎哟喂，” 外婆在电话那头，像是回头跟我妈讲话，

“这电话声音很大啊！”

我这时候想起来电话那头是外婆，不是我奶奶，外婆虽然马上就90了，但耳朵可灵敏着呢，浑身上下，就是腿这几年走路有些不方便，其它器官，感觉运转的都非常正常。

我先是跟外婆问候了几句，想起来她是信耶稣教的，便问她，

“你现在每个周末还去教堂吗？” 

教堂在镇上，外婆家离教堂大概3、4里的路程，我印象中，几十年里，每个礼拜天，外婆都会雷打不动去教堂。

“不去了，腿脚不方便，不像年轻时候了，” 外婆在电话里回着。

“我们现在每周三，在家里做祷告，有个平板，有人会打开，翻到哪个地方，然后让播放，那个上边的人啊，讲的是真好啊。。。” 

“你那腿好些了吗？” 我问她。事实上，我知道这问题问的很蠢，人年纪那么大了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好？不过，这也是我的一种问候表达，内心还是有些许期待，幻想着外婆的腿说不定就来个奇迹，就恢复从前年轻时那般“步履如风”了呢。

“没呢，你舅带我看了医生，拍了片子，医生说这是什么年纪大了，就是那个什么。。。” 她在电话那头想表达，但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那个词。

“是骨头老化吧？” 我试着问。

“对！对！对！” 外婆在电话那头很肯定，大声连说了三个对字，

“就是人年纪大了，骨头老化了嘛，也不算啥病” 。

“你老姨一家，现在也都信（耶稣）教了呢” ，外婆信耶稣教，三句话不离重点。

“怎么？我老姨也开始信教了？” 我有点惊讶，印象里我老姨貌似不仅不信教，还挺反感呢。

“哎哟喂，不止她信，连你小姨，喏，就是她大女儿，还有她小女儿，现在都信教了呢” ，聊到她喜欢的话题，外婆显得更兴奋了，再个，她自个亲妹子也信教了，她觉得更骄傲。

“外婆，你是家里的主心骨，要好好活，多活几年，起码超过我姥姥，活到100岁”，我说的姥姥，也就是我外婆的婆婆，一个老太太，经历过晚清光绪、溥仪皇帝、北洋、民国和新中国，活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，活了97岁，要不是因为意外跌了一跤后去世，以老太太当年的精气神，再活几年活到百岁，是很大可能的。

“哎哟喂，”外婆还是那句口头禅，

“人老了，哪能活到那么多了。。。” 不过，虽然她这样说，但电话里明显听的出来，声音是很高兴的。

外婆兴致勃勃继续说，我反而插不上话，就静静地听她说。

“我前阵子算了下，现在啊，叫我姥姥的，都已经有15个啦。。。” 

“是吗？” 我一时有些吃惊，不过稍微大脑高速运转了几秒后，潜意识告诉我，外婆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毛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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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那的习惯，就是奶奶的上一辈，不管是爷爷奶奶的爸爸妈妈，或者外公外婆的爸爸妈妈，一律都叫姥姥。

我算了下，我大姨家5个孙子外孙，我跟我妹家3个孩子，我小姨家，我大舅家，我小舅家。。。恩恩，确实已经有15个叫外婆姥姥了。

这还不算，小舅家的小子，现在还没结婚，正在湖南大学读博士，算来，以后还会有更多喊外婆叫做姥姥的呢。